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龐,喃喃輕語道:“母親很聽話,母親有好好吃藥,母親不是不想忘了恨你,母親是不想忘了你,不想忘了你和你姐姐……為什麼不回家來……回家啊……回家啊我的孩子……和你姐姐一起回來……”
母親沙啞輕喚的聲音,低徊不散,似溺在一方幽潭裡,半點聲息,也出不了武安侯府的大門,而明華街上,沈宅的大門,正緩緩開啟,歸來的車馬停在門前,沈湛動作遲緩地鑽出車廂,抬首望向熟悉的“沈宅”二字,心頭思緒萬千。
……一路上,他都在來回思量,是否要回武安侯府,是否要在人生的最後時候,陪陪母親,但,他亦深知,母親恨他至深,恨不能在他出生時即親手掐死,如此徹骨深重的恨意,一世難消,不會原諒他分毫,與其在此世之末,仍激得母親怒恨難平,母子之間終是如此收場,這最後一面,倒不如不見也罷……也許……也許母親,已經徹底忘記他了……
緩緩開啟的沈宅大門,如開啟了一個塵封多年的舊夢,沈湛一步步走進其中,過往的一切,隨著他緩慢的腳步,在他身邊慢慢鋪陳開來,曲折長廊中,他和阿蘅一起懸掛響玉,海棠花樹下,他和阿蘅一起笑語煮茶,白石小徑上,他和阿蘅手挽著手,在月色花香拂攏中,並肩漫走,不時相視一笑,像是能如此走到地老天荒……
地老天荒,在慘淡的現實中,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,可那些真實存在過的記憶,卻在他心中,真正地天荒地老著,並將伴他此世長眠,在冰冷的地下躺著時,也可為這些美好的記憶所圍繞、所溫暖,那些短暫而快樂的時光,他這一生中最為快樂的時候,琴川蓮湖,他輕剝蓮子,她含笑接過,身邊是一望無際的夏日紅蓮,滿天滿地,都是沁人的蓮花清香……
……蓮花清香……
……好似……真有蓮花清香……
頓住腳步的沈湛,微一愣後,忽地明白了什麼,不顧病體,大步向府園清池奔去,見一池風荷搖曳,盛大綻放著映入眼簾,菡萏香浮,翠葉田田,如紅衣仕女,正在漣漣碧波間,輕舞羅裙,美不勝收。
他靜靜站望著這一池盛開的紅蓮,不知望了有多久,身後有腳步聲漸漸靠近,沈湛微側首看去,見諸侍皆退,大梁朝的天子,慢走到了他的身旁。
一步步走近的皇帝,望著闊別數年的沈湛,望著他的清瘦身形、蒼白麵色,與記憶中明朗飛揚的少年郎相對照,面容相近,可神采早已判若兩人,曾經那雙永遠明亮含笑的雙眸,靜若幽潭,無悲無喜,沉寂地似無論何物拂落,都再激不起半絲心湖漣漪。
儘管知道希望微乎其微,皇帝曾仍不想放棄,擔心明郎無法經受長途奔波的他,曾想直接派太醫速奔燕州,可明郎卻在信中拒絕了,從前在奏摺中隱瞞病情、以至副將飛信密報的他,在藥石無醫後,選擇了回京,他說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、不必再費事,他說他回來,只是為了在臨死前,完成與太子之間的一個承諾。
……承諾……曾經他與明郎之間,也有許多承諾,明郎與他不同,總是那個守諾的人……
滿池蓮花清逸的香氣中,沈湛見皇帝長久無聲地凝視著他,淡笑一聲,“陛下從前,話總是很多的。”
皇帝唇如膠粘,努力動了動,仍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只聽明郎聲氣平淡道:“原想著若能戰死沙場、馬革裹屍,這一生,倒也算寫下了好的末尾,卻沒想到,最終倒在了常人的生老病死之上,我這一世,從頭到尾,真是事事不成。”
“……明郎……”
心頭震痛的皇帝,終於艱難啟齒,輕喚了一聲,卻又不知該如何寬慰,只見明郎聽他這聲輕喚後,唇際浮起淡淡的笑意,似將萬事萬物都已想開放下,淡笑著道:“罷了,我那‘末尾’,要以邊漠不安、生靈塗炭為代價,還是如此天下太平、人人安居樂業得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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