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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麻煩的不是說你非幹這個不可,”
眼睛失焦,他那股竭力的味道淡了,很鬆弛,面龐倏然一種油畫的質地。“是你已經沒什麼想做了,幹這個也行,無所謂得要死。”
一對兒男女轉圈轉到DJ臺,又在旋律裡劃弧邁走,無比優雅,拂一股香波的味道。
吳啟夢對文娛消遣類的東西感知力強,華爾茲恰恰他看兩遍就會。後來教過厲思敏幾次,那人就沒弦,怎麼也學不來。他揮打鐵棍比拿筷子熟練的兩手像剛長出來的一樣,機械地端平,扣著吳啟夢嶙峋的肩胛,皺起黑眉,緊盯著自己的鞋尖,低頭生硬地前移,後撤,踩腳,歪斜踉蹌。我不行,我真學不了......他神態忸怩苦惱,右手和他的緊攥,掌心火燙。是首快四,燈色含混,曲子唱“一朵一朵小雪花,搖搖擺擺飄落下”。跟著我的拍子,你放鬆一點。吳啟夢鼻尖冒著油汗,笑著,被他高大的身形遮得看不見地板上的影子。結果尷尬,厲思敏直接絆倒坍在他身上。他忙撐起胳膊,惶恐歉疚地看他,摸他後腦勺,問你沒事吧。周圍全然是一陣哄嚷嬉笑,有人伸手來攙扶,說不要著急呀,小夥子,華爾茲要慢慢來。
厲思敏不是非幹這個不可,是他既然當不了兵,失去了塑成型的長久的盼望,就怎麼樣都行了。步調紊亂從而茫然立在人生岔口吹風,進退失據,這是個很絕望的事情。
一曲終了,吳啟夢朝舞池揮揮手,喊:“三拼頭。”
“喲。”轉過來一個頭皮青亮的高個子,牽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。
場子裡就他倆轉圈轉得最快,都讓柳亞東蘭舟沒分辨出這是倆男的。
“我以為是兩個陀螺。”吳啟夢衝他笑。
“哎去!”斯文的那個去拐角拾掇脫下的衣服,三拼頭擓掉腦門的汗,往這兒來,“新年好啊,一冬都沒見你,冬眠去啦?”
“場子事兒多唄。”
他屁股搭著椅扶手,也抓一把奶油松子,“小厲也不來了?”
吳啟夢:“我下次寫個牌兒吧,你幫我貼一貼,就寫,厲思敏得癌死了,別他媽見一個問一個,費我唾沫。”
三拼頭下頜一墜,覷起雙眼,定定看他。
“淋巴癌。”
五六秒的當兒,三拼頭又復原,說了句很深很遠的:“真叫個......無常。唉,也正常,小廠花不也死了?但她是喝農藥,我當她一直不在意她那副相貌。她喝的是敵敵畏,媽的,現在農藥不都他媽摻假麼?這次倒真了。”
死的問題很快淡掉。
斯文的那個抱著提包衣服過來,三拼頭才問:“這兩個是?”
“我弟。”
“我三拼頭。”他朝蘭舟伸手,努嘴朝斯文男人,“這是我乾弟,想學跳舞就找我兩個,包教包會不收錢。”
各報了姓名,吳啟夢脫掉棉襖,豁然站起來,把人都往舞池中央搡。他朝門口打響指,讓老闆來首慢四。曲子一放,柳亞東覺得熟悉,才想起來他聽過,這是劉德華的《用你的溫柔撫平我傷口》。淨是些酸餿的情歌,跳舞難道是療傷?
斯文男人和蘭舟一般個頭,教他步法,小聲而柔情地喊拍子,語調繾綣得令人害臊。他白襯衫雪亮得嚇人,五指柔軟光潔,無一絲毛刺。蘭舟學散打腳法都不算快,跟慢四也顯勉強,他踢踢踏踏,牽絲木偶,直往白襯衣的皮鞋尖上碾。蘭舟歉然地一逕朝後退,忙說對不起,男人笑,扽他靠前微傾,雅雅地說:“跳舞兩個人不能離太遠,離遠不好看,胸要貼緊。”
柳亞東直樂,打算抱臂白看笑話兒,沒留神被三拼頭拽進舞池。三拼頭眉毛一聳一聳,眼珠子晶亮,像對舞懷抱著無雜質的熱愛。他架起柳亞東的胳膊,喊嚷說,來跟著我腳走,手搭著我肩,一下午給你教會!一二三四!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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